這個時候,我要幫助大家解決最棘手的物資需求問題
來上海之前,我咬牙向老板辭職
當時我在武漢,被困在小區(qū)里,一連吃了10多天的泡面,真的很想吃一口蔬菜。我在網(wǎng)上搶了很久的菜,終于有人接單了。菜送來時我不知道有多感激,我和外賣小哥在電話里聊了幾句,他告訴我,他是從上海過來增援的騎手。這個事情不知道為什么,在我心里擱了很久,我總想著要是能有機會,一定要去上?;仞佭@些來援助我們的普通人
梅凱林
在3月28日出發(fā)來上海之前,我咬牙做了一件事:向老板辭職。
我是3月27日晚上做出這個決定的。那天我刷抖音,看到的都是上海疫情嚴峻的消息。那晚,我睡不著了,眼前都是2年多以前武漢人封城后經(jīng)歷的一幅幅畫面。
當時我在武漢,被困在小區(qū)里,一連吃了10多天的泡面,真的很想吃一口蔬菜。我在網(wǎng)上搶了很久的菜,終于有人接單了。菜送來時我不知道有多感激,我和外賣小哥在電話里聊了幾句,他告訴我,他是從上海過來增援的騎手。這個事情不知道為什么,在我心里擱了很久,我總想著要是能有機會,一定要去上?;仞佭@些來援助我們的普通人。我在火車上就計劃好了,我要去上海送外賣,幫助大家解決最棘手的物資需求問題。我經(jīng)歷過那時候的武漢,知道買到一袋米、一塊肉在那時有多艱難,而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一環(huán)就是更多外賣配送員。
跑單久了,會發(fā)現(xiàn)這個空曠的城市里有了一種新的秩序。
比如我們騎手再也不會催商家的單子了。我們在店外的等待區(qū)站成整齊的一排,大家都對里面忙得抬不起頭的分揀員說:“你們慢慢來,我們不急。”顧客也不再催我們的單了,大家也就是很客氣地在平臺留言區(qū)問問我們進度。每次送達一單,大家都會在電話里對我們謝了又謝。
這些天,我把封控社區(qū)里一個身體不舒服但找不到轉(zhuǎn)運車輛的孕婦送到了醫(yī)院;我還在凌晨騎了近40公里到松江給一個忽然斷了母乳的寶寶送去了奶粉;也給一位家里斷糧、要照顧3個孩子的媽媽費盡精力買到了2塊小面包。我從來沒收過這些求助者的錢,收了錢這個事就變味了。
在抖音留言里,一個來上海做學徒的姑娘向我發(fā)來求助,說她在宿舍已經(jīng)餓了好幾天肚子了。在地圖上我看她距離我的住處不到5公里,我立即從商店買了5袋泡面給她。但是幾天后,她又斷糧了,只好再求助我。我琢磨著她沒肉沒菜,也沒做飯的工具,但總吃泡面肯定也不行。我干脆下班后做了頓飯,一共兩個菜,都撥了一半給她送了過去。
最近我們站點附近的四和花園小區(qū)志愿者知道我是騎手以后,表示自己家里還有好幾袋米,愿意拿出來讓給有需要的人。我也能感受到這些居民的善意。4月11日他們小區(qū)發(fā)新的物資時,我們房間3個騎手都下樓去幫忙搬運了。
我喜歡上海。但現(xiàn)在,我走在上海的街道上,聽到最多的就是居委會大喇叭里一陣陣關于疫情防范的通知。我想著,這些單調(diào)又嚴肅的聲音,啥時能換成街上喧鬧的人聲和汽車聲就好了。
講述時間:2022.4.12 本報記者 楊書源 整理 【編輯:于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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